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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4-09-09 19:15:08 | 作者: 烘干机系列
近期,新晋美妆达人柳夜熙出道视频刷爆网络,视频特效部分高级感拉满,虚拟人逼真生动,发丝纹理、手部动作几乎与真人无异,虚拟人与现实人的交互也异常顺滑。这位会捉妖的美妆达人视频发布不到30小时,粉丝数一路猛涨至130万。截至11月23日,首条视频点赞量达到336.6万,粉丝数也已达到536万。
柳夜熙背后公司创壹科技的创始人谢多盛告诉新京报记者,此次两分钟的视频仅是柳夜熙登场预告,后续故事将会以单集剧情的形式陆续在抖音发布。目前,创壹科技公司服务于柳夜熙背后的大中台团队有150余人,小前台团队人数则在10人以内。
2007年,当“初音未来”用电子合成音第一次唱歌,并被日本秋叶原宅男们称为“公主殿下”时,不少人以为这只是二次元的狂欢。随着“洛天依”走进李佳琦直播间带货、“柳夜熙”一天吸引百万粉丝,虚拟人已经不知不觉进入普通大众生活。
今年,随着元宇宙概念蹿红,作为其要素之一的虚拟人同样被推至台前。“2018年,当我们进入这一赛道时,很多人对什么是虚拟人根本不了解,但到了今年仿佛所有人都明白了,很多投资人也在寻找相关投资标的。”次世文化公司创始人陈燕告诉新京报记者。
记者采访虚拟人从业者了解到,目前虚拟人分为超写实虚拟人、虚拟偶像和虚拟人交互产品三大类,并已在不相同的领域实现商业经济价值。不过,每秒上千到几万的高昂制作成本、实时渲染技术难题以及难以逾越人脑的AI技术也成为虚拟人发展的瓶颈。
手举偶像海报,一字排开,口中齐声大喊“生日快乐”……11月2日前后,中科院大学、上海交大以及海外剑桥、纽约大学学生不约而同在B站上传庆生视频。粉丝应援阵容强大,至于主人公,并非传统意义上的真人,而是A-Soul的虚拟偶像“珈乐Carol”。
A-Soul是乐华娱乐2020年11月推出的虚拟偶像团体,起初一度遭到原生虚拟主播粉丝的,但开播不久后,其细腻的建模和“中之人”过硬的业务素质,让不少反对者“黑转粉”。
一年时间,A-Soul团队已经跻身B站头部虚拟主播,其中成员“嘉然”B站粉丝数达到126万。A-Soul走红甚至衍生出“我真的好喜欢你啊”、“可爱捏”、“带我走吧”等不少亚文化“梗”。
虚拟偶像团体破圈,有着行业爆发的影子。根据B站董事长陈睿公开的数字,2019年B站有超过32000名虚拟主播开播。
但是,扎堆进场试水,并不代表都能见到成功的曙光。一组公开多个方面数据显示,截至2021年8月18日,B站相对有关注度的3472个虚拟主播中,1827人当月营收0元,也就是说,超过半数没有一分钱入账。
“实际上,只要设计出一套3D模型,再购买一套动作捕捉设备,就能成为初级虚拟偶像。”虚拟偶像产业观察者刘文(化名)和记者说,普通虚拟游戏主播采用的技术系基于面部动作捕捉,换句线D的“皮”,就能成为一名虚拟主播,并且能像真人主播一样直播。
不过,刘文称,动捕设备和3D建模都需要成本,效果越好的设备和模型成本越高,这导致不少虚拟主播入不敷出。
火星文化创始人李浩早在2017年就启动了虚拟偶像业务,目前旗下虚拟形象“默默酱”在全网粉丝已超越1800万。他对记者表示,目前虚拟偶像在制作流程上大同小异,“首先使用建模工具制作3D模型并不断迭代,再通过动作捕捉技术驱动人物模型的动作,以及找一个‘中之人’。”
李浩和记者说,目前绝大多数虚拟主播采用“中之人”和动捕技术进行直播。“‘初音未来’和‘洛天依’最初发布时都是采用电子合成音,但从日本第二批虚拟偶像诞生开始,‘中之人’开始大量使用,是因为必须要让虚拟偶像在说话的时候更像人。目前在技术上,电子合成音说话和真人有相比来说较高的吻合度,但唱歌时就会产生非常明显的技术壁垒,无法有效处理喘息、气流音等效果,会让观众觉得‘不对劲’,而采用动捕技术能有效地降作成本。”
实际上,虚拟偶像直播比真人直播要难上一个数量级。据了解,目前面部动捕与身体动捕属于不同的技术,所以在极端情况下,当一名虚拟偶像出现在直播间,其面部、身体要由两个人分别携带动捕设备。此外,还需要技术人员将两块动捕动画进行合成,再与“中之人”的语音录制进行音视频合成,最终才能呈现出观众看到的直播间效果。
去年4月,“洛天依”与李佳琦同框直播的噱头引发一波关注。直播过程中,一度出现李佳琦能听到“洛天依”的声音,观众却听不见的“翻车事故”。
李浩向记者介绍,虚拟偶像背后往往需要一个团队来支持,“以‘默默酱’为例,内容团队有十个人,包括导演、剧本、动捕人员、声优等。而技术方面,根据发布视频的不同,动画师还要对‘默默酱’的模型做修改。一条普通的短视频成本可能在6000元左右,几分钟的定制类视频成本则要数万元。”
如果说虚拟偶像的技术和动画团队可以替代,“中之人”毫无疑问是虚拟偶像的灵魂。乐元素2018年9月推出虚拟偶像企划《战斗吧歌姬!》,运营两年多后,6位歌姬的“中之人”今年2月“毕业”,并在B站发布了告别视频。此后,当运营方宣布重新招募“中之人”,不少粉丝在留言中表示:“换‘中之人’还是旧皮的话不能接受。”
“我们和‘中之人’深度绑定,如果虚拟偶像没有了‘中之人’,起码要停更一个月,因为即便找到新的声优训练声音,聊天没问题,但唱歌非常容易被看穿。”李浩说。
早在半年前,创壹科技就嗅到了元宇宙的风口,并开始着手打造柳夜熙这一虚拟人IP,从市场定位、人物设定、人物制作、故事情节创作、拍摄执行、后期制作等每个方面都经过了不断的打磨。柳夜熙的东方面孔、中国风的妆容与捉妖师的身份契合了当下盛行的国潮风尚,同时妆容中荧光元素运用、充满科幻感的特效与赛博朋克风格的后期色调又迎合了Z时代年轻人的喜好。
对于柳夜熙的走红,创壹科技创始人谢多盛表示并不意外。团队复盘时也曾对此展开过讨论:柳夜熙的爆红50%是因为元宇宙的概念热度,30%是因为其2.5次元的设定和技术水平,20%是视频创意和世界观的搭建。目前市面上的虚拟人大多是以虚拟偶像的模式运营为主,可大致分为养成类、人格化类、二次元女团等类型,虚拟人所处时空也多是二次元或者三次元。而创壹科技对于柳夜熙的定位则是2.5次元——二次元是纯CG,三次元是现实世界,2.5次元则是游离于二者之间的存在。
就当前来看,柳夜熙等后续虚拟人IP的变现方式短期内难以实现,仅靠烧钱能否维持其长时间的运转仍要打上一个问号。但在创壹的战略布局中,柳夜熙等后续虚拟人的变现方式主要有两种——传统IP经济和元宇宙未来的商业可能。
记者注意到,目前进行直播的虚拟偶像大多以二次元画风为主,而“柳夜熙”、“翎”等与真人观感类似的虚拟偶像,更大程度上被称为“超写实虚拟人”,这类虚拟人往往并不直播,而是出现在微博、抖音、小红书等社交平台,像网红一样通过个人的照片和视频吸引粉丝,接商业代言。
“我们不做传统的二次元,也不碰虚拟主播的领域。”“翎”的制作方、次世文化公司创始人陈燕和记者说,“我们推出的虚拟人主要使用在在泛娱乐领域、品牌领域,粉丝也大多是比较关注时尚生活的群体,如果说二次元虚拟偶像的粉丝可以类比B站粉丝,那么超写实虚拟人的粉丝与小红书的粉丝构成更相似。”
记者梳理看到,以“翎”这种中国风超写实虚拟人为例,所接商业广告大多与时尚明星近似,包括奢侈品和美妆品牌等。
相比二次元虚拟偶像,超写实虚拟人的视频制作成本也上了一个台阶。“柳夜熙”团队接受记者正常采访时表示,推出“柳夜熙”之前的半年多时间,研发成本、人员成本、技术成本等投入“远超百万”。
陈燕向记者透露,为了覆盖成本,企业内部做了很严格的产品规划,在下场每一个产品之前,会做五六个步骤的内部评估,包含每一个IP在什么场景使用它,企图打造的一个IP是什么级别。“以‘翎’为例,我们会细化到将视频拆解成15秒、1分到2分钟,一个季度策划一次大事件等,否则如果周更或者日更的话,根本就无法覆盖成本。”
事实上,国内较早亮相的写实类虚拟人可以追溯至2018年5月,NExT Studios与Epic联合推出的高保真数字虚拟人塞壬(Siren)。该项目研发过程中,能够正常的看到虚拟人行业技术昂贵的一面。
腾讯互娱工程师David 曾在《虚拟数字人Siren的诞生》一文中用“艰难”一词来形容塞壬项目,“电影画面一帧动辄几小时的渲染时间,相比于电影行业,我们所有的计算都必须在当时发生。虚拟人的程序以60帧每秒运行,所有的计算都必须在16毫秒的时间段内做完。”最终,来自四个国家的顶级团队克服软硬件等各方面带来的技术瓶颈后,完成了这一项目。
目前大部分超写实虚拟人项目仍然难以做到实时直播。“现在市面上能做到实时的(虚拟人)大多数都是风格化的角色,写实风格的通常都是用离线CG流程做的视频,有的只是拿虚幻引擎作为渲染器用,我们从始至终坚守在实时+写实这条线上,因为我们的目标就是将写实数字人做到实时,落地在实时交互的场景。”NExT Studios新技术研发中心副总监葛诚说。
随着技术迭代,超写实虚拟人的应用场景将愈来愈普遍。6月20日,新华社和腾讯联合推出数字航天员、数字记者“小诤”,这名超写实虚拟人将承担起普通记者难以实现的载人航天工程、行星探测工程“现场报道”任务。葛诚和记者说,NExT数字人团队一直维持在20个人以内。
随着技术发展,超写实虚拟人、虚拟偶像甚至智能交互产品的界限已经逐渐模糊,未来虚拟人领域能否实现技术上的“统一”,带给市场很大想象空间。
腾讯互娱方面表示,在疫情这类“黑天鹅”事件下,人和人之间被隔离开,会越发地有必要进行互动、连接,虚拟人和虚拟世界就不只是作为娱乐的场景,需要仔细考虑人类之间的社会性、依赖性,数字人能够发挥更大的社会价值。“小诤”除了数字航天员和数字记者身份外,未来也将会进行更多面向用户、年轻人的互动。“小诤”被慢慢的变多朋友所认识、喜爱后,也能成为代表主流价值观的当代年轻人“虚拟偶像”之一。
“实际上,相比虚拟人漂亮的外表,能够跟用户产生持续的交流更重要。”陈燕说,他的愿景是在守好已有业务线的情况下,追求与用户交互以及虚拟IP的智能化和场景化,发展为一家“虚拟人生态”公司。
“目前,次世文化正在跟‘小冰’等顶尖AI公司合作,力图拓展更多智能化的虚拟产品,也就是说虚拟人既是IP,但也会加入很多AI智能功能,来满足各种细分场景的需求。”他说。
记者看到,当前不少虚拟人产品已经在市面上进行推广,如科大讯飞、相芯科技等公司相继推出TO B的虚拟人产品。
有虚拟人产品营销售卖业务人员和记者说,使用其提供的成品虚拟新闻主播,费用一年为100万元左右,虚拟主播能够准确的通过输入的文字内容自动生成适配的语音和表情,从而把文字报道转换为视频播报。“如果定制自己形象的虚拟主播则需要几百万,因为我们应该对你们提供的模特进行动捕和算法分析。”
“很多人看虚拟人,只看到了表象的东西,但我一直觉得虚拟人只是一个载体,最终推动虚拟人发展的是人的需求。现实世界中,当一个人身体存在缺陷,通过构建自身的虚拟形象,可以在虚拟世界里重新选择(自身形象)。通过AI技术,一个虚拟人IP也应该跟人类建立起更稳固的关系。”陈燕说。
据了解,2018年SIGGRAPH Asia展台上,“塞壬”曾经展示过以AI驱动的样片,但当时AI只能做一轮对话。
“现在AI已能实现多轮对话了,更加智能,AI驱动数字人,未来可期。虚实融合是未来大趋势,数字人逐渐能和真实世界发生情感上的共鸣,就可当作社会的一分子存在,想想我们小时候看的变形金刚、圣斗士、机器猫、葫芦娃都是虚拟角色,也成为了影响我们那一代人的IP。随着数字人蒸蒸日上,能预见未来会有更多和这个真实社会产生纽带的虚拟角色。‘中之人’是目前数字人逃脱不开的话题,但是相信未来,AI在某些特定领域能更好地驱动数字人。”葛诚表示。
“虚拟偶像能直播,必须要有‘中之人’。超写实虚拟人像人,不能直播‘没有灵魂’。手机里的智能语音可以交互,但交互水平还太低。”刘文对贝壳财经记者表示,如果把虚拟偶像、超写实虚拟人和市场上已有的虚拟助手融合在一起,这可能就是虚拟人通向元宇宙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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